一个明媚的春日,午休时,我收到一封"密信",信封上没贴邮票,也没有写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。从笔迹上看,一定是学院的男生写的。室友们可有了开心的话题,七嘴八舌催我打开。 我琢磨了一会儿那陌生的笔迹,忽然扮个鬼脸,揣着信就溜出了寝室,身后留下她们的嬉笑怒骂声。 在楼前的绿园里,我找到了一处树荫,心中像有一片浮云,飘飘忽忽的。我好奇地拆开信,雪白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:"今天晚上你来图书馆上自习的时候,请戴上那只漂亮的黄发卡,好吗?"没有称谓,也没有落款,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。我是课代表,熟悉全班每个同学的笔迹,显然,这信不是本班男生写的,若是外班的男生,认识我的,恐怕没有必要采用这种神秘的方式。若是不相识的男生,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信呢?他的意图是什么?假如我晚上去图书馆上自习,戴上了那只黄发卡,会发生什么呢?假如我压根不理睬,又会怎样呢?在男生面前,我是一个矜持的女孩,我可不愿成为一次恶作剧的牺牲品。这样一想,我决定这几天都不去上晚自习了。 整个下午,我竭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。但在室友们揶揄的目光下,我很难掩饰内心的波澜。晚饭后,好友丹妮邀我一起去图书馆上自习。我摇摇头,说不去了。 丹妮走后,我翻出了那只黄发卡。它还算漂亮,抽象的蝴蝶造型,纯正的黄色,远看效果一定不错。平时,我嫌它是塑料制品,不够精美,很少戴在头上。我想不到这只黄发卡意味着什么,也不相信它会给自己带来幸运。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,并且迅速强化:戴上它,去图书馆,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!我用黄发卡随意地卡住了乌黑飘逸的长发,走出房门时,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快意。 丹妮旁边正好有个空位,我悄悄坐下。图书馆里很静,能听得见日光灯发出的"吱吱"声。我照常温习功课、写作业,但有点心猿意马。我感到内心像是涨满了一池春水,稍不留意就会流淌出来。神经的触角也变得异常敏感。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,开始还漫不经心,后来竟陷入一种难耐的焦虑,巴不得早点结束这场游戏…… 下自习的铃声终于响了,我和丹妮结伴而行,整个晚上,什么事都没发生。 随后两天,我依然戴着黄发卡。一切如故,生活犹如一潭平静的湖水。第三天晚上回到寝室,我感到了一种难言的失望和惆怅。我自嘲地笑笑,摘掉了黄发卡,再也不想戴它。 期末考试结束后,我又收到一封"密信",信上写道:"好心的女孩:当你收到这封信时,我已经毕业离校了。我其貌不扬,生性腼腆,从未和女孩通过信,也没有女孩送过我礼物。你收到字条的那天,正是我在大学里过的最后一个生日。周围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,我很伤感。我想要一份生日礼物,一份女孩子给的生日礼物,所以,我冒昧地写了那个字条。我看见你带上了那只漂亮的黄发卡!那天晚上我是含着笑入睡的,早晨醒来时,脸上满是泪痕。谢谢你给了我一份珍贵的生日礼物,它永远是温馨美丽的回忆,我会在遥远的地方,默默为你祝福。一个不相识的男孩。" 看完信,我翻遍了抽屉,找到那只被我遗忘的黄发卡。它的确很漂亮,在夏日阳光下闪着青春的光彩。我又一次戴上它,感到自己也因此而更美丽了起来。 一篇旧作 今年好像是怀旧之年。春天,小学和初中同学在当阳聚会。夏天,大学同学在大庆聚会。高中同学在武汉聚过几次。人到中年,大家都很怀念我们的青春年华。 忽然想起曾经写过一篇旧作《漂亮的黄发卡》,素材来源于一位女同学的故事,描写了青春萌动时的美好情愫。贴在博客里,纪念我们的学生时代。 这篇短文曾经发表在1996年的《知音》杂志上,署名为石可(本人的笔名) ,编辑是李建平。后来被北京的一位编剧改编,由四川电视台拍摄为电视小品并播放。为此,我还收到了电视台的原作稿费。虽然距今很久,试着在网上搜索一下,也许搜得到。 很快,我就通过谷歌搜到了此文。标题为《美丽的黄发卡》或《黄发卡》,内容相同,但作者都不是石可。 这是当年有闲时写的一篇短文,并不是一篇论文,有人在网上发布而不注明作者或出处,似乎没什么好追究的。不过,2008年5月天天小说网上《美丽的黄发卡》注明出处是兰州大学出版社的一本书,作为《无语的爱情》中的一节,后面还有“续集”,但心境、文笔和风格截然不同,读来令人难以忍受。时过境迁,当代社会的快餐文化盛行,其实已经失去了当年那个故事的背景。 为了不让读者继续受蒙蔽,还是说明一下。 |